“釉色成色太新,白中带青,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。”
李老板笑容一滞:“还是张会长眼力过人啊,可是......”
“可是什么?”
“可是这套茶具是宝胜盖章的啊。”
李老板从手下人手中接过一沓证书摆在桌面上:“还有这九套,也都是宝胜盖章的。可我一拿去鉴定,您猜怎么着?全是假的啊!”
张日山已经猜出他们今天来打得什么算盘,放下手中的茶杯挑眉询问道:“那你的意思是,宝胜在作假?”
李老板矢口否认:“我可没说过这种话,可这确实是盖的宝胜的章啊。”
齐老板在一旁帮腔道:“是啊,按理来说这本不是什么大事,谁没有看走眼的时候呢?但宝胜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,不止李老板手里的这九件东西,我那还有呢。要不是我瞒着,这事儿不一定怎么闹大了呢。”
张日山没有上套的意思:“据我所知,宝胜在这方面家教一直都很严。”
“会长您不过问这事儿时间太久,可不是我们告状,现在宝胜印章的权利太大,而且如今泽华庄也只给博物院做鉴定了,我们只好找宝胜。可出了这么大的岔子,宝胜再……您说呢?”
见张日山没有说话,齐老板接着说道:“您看不如这样,让宝胜把印章交出来,让其余几家轮流保管一段时间,这样也避免一家公司独大作假。”
不过她还是要往回找补找补:“当然了,我们还是相信解雨臣的为人的,兴许是他手底下的小辈们不懂事学艺不精,为了这点蝇头小利才做出这种事的吧。”
张日山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就打起解雨臣的主意,冷声说道:“你们的意思我都清楚,原来你们是在打宝胜印章的主意啊。”
齐李二人被猜中心思,一时间哑口无言,却也只能讪笑。
“可是,佛爷曾经说过,两枚印章一头一尾,穹祺一个宝胜一个。”张日山左看看右看看,看着两个人的脸色色彩缤纷的样子他很是开心:“你们要是想动这件事,我们九门协会可以开会啊,你们两家说的可不算。”
李老板脸色铁青,手指戳了戳桌上的证书:“要不会长您就先把这宝胜的章停了,咱们从长计议,看看这宝胜的章到底该给谁管啊。”
“那你们这是想把宝胜从九门协会里赶出去喽?”
“张会长!”
李老板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:“我们只是想把这件事情摁下去,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对协会对穹祺都没有半点好处,全是大麻烦啊!穹祺现在已经不下地了,单靠着新月饭店养活也不是个事啊。”
他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着:“不如咱们把宝胜搞定,将来就靠穹祺的章在鉴定界说话,那穹祺还不是赚的盆满钵满?”
张日山笑意不达眼底:“想要宝胜的章,你们自己去找证据。”
张日山没有多说什么,起身离开包厢。
靠新月饭店养活?那他们可就猜错了,他张日山背靠的可不只是新月饭店这一棵树。他的背后,还有至少两棵大树。
两棵他们都无法撼动的大树。
“没想到他们会盯上宝胜的印章。”
“需要我做什么?”
“你去将这事儿告诉白景,解家那孩子的事儿,他们不会不管。”
四合院内,一扇门被推开,点燃三支香跪地叩拜。
将香插进香炉中,徐徐青烟飘向供桌上的牌位,上面烫金的字体写着:二月红夫妇之灵位。
来人正是解雨臣。
他看着供桌上师父师娘的灵位喃喃说道:“师父,真庆幸你没有看到如今的局面……”
叮咚~
是白景发来的信息:“来家里一趟,有事找你。”
解雨臣关好房门离开,驱车前往白家。
“来了啊,想吃什么自己点。”
刚迈进泽华庄的后院,解雨臣就看见白景坐在一旁逗着蛐蛐,旁边有一穿厨师服的男人正在写着什么,他便知道功德林的大师傅又来了。
解雨臣摆摆手:“还是老几样。”
白景将蛐蛐罐盖好,起身擦了擦手:“你这孩子,每次都吃那几样也吃不腻。”
解雨臣一笑:“因为不常吃,对于我来说都是新菜,吃不腻。”
“坐吧。”
待白景落座,解雨臣才在他对面坐下。
这时他才注意到桌上已经有几个盖着的碟子了,却没闻见菜香味。看见对面人冲他使眼色,他才放心的掀开盖子。
碟子上的哪里是菜,是一本书。
“《三十六策》?”
“再开一盘看看。”
解雨臣又掀开一碟,依旧是一本书,是《忘忧清乐集》。
白景掀开自己面前的盖子,里面是一支毛笔。
他同解雨臣说道:“这为人之道就像是这支笔,需硬挺不折,需软硬兼施,还需有些锋芒。”
白景起身走到解雨臣边上,拿起两本书继续说道:“但处世之道又是另一种形式,这处世之道需得圆滑一些藏拙一些。人呢,最怕的就是别人跟你玩心思,但你还必须得接受并且也和别人玩心思……所以,好好读读这两本书,做人做事与用兵法棋道是一样的。”
毛笔?兵法?棋道?
解雨臣忽然就明白了白景所说的意思,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点开了灵窍般通透。
“景爷的意思晚辈懂了,还要请景爷多多照顾宝胜。”
说罢就要离开,白景将他按回座位:“不急于一时,有些事情等的就是个时机。吃完饭,咱们从长计议。”
在吴邪离开之前,解雨臣和他曾见过一次面。吴邪告诉解雨臣协会里会有人等不及露出马脚,如果事情无法控制可以去新月饭店找张日山帮忙。
如果张日山也无法控制,最后的最后再去找白家。
白家,一个不在九门中却掌控着九门命门的家族。
一个神秘,又强大的家族。
这件事解雨臣并没有去麻烦白家,可张日山却将白家推了出来,他一时间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委。
不过,解雨臣又清楚的知道,在计划之外,白家一定与张日山达成了什么交易或者共识。
亦或者……白家也出现了他们的人。
“当年佛爷在这里求过你师父,如今你又在这里求我。你说,我是帮你还是不帮你?”
张日山坐在看台上看着下面的解雨臣,他便猜到解雨臣去过白家了,得到的肯定也是让人来找他的结果。这推来推去,结果还是回到了自己这里。
解雨臣不卑不亢:“现在为的可不是一门两门,而是整个九门,甚至还有白家。”
张日山站起身:“想让我帮你,可我连你们在做什么都不知道,要我怎么帮你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不知道?”张日山挑眉:“是不知道还是不愿告诉我?”
解雨臣对上张日山的眼睛:“这件事的计划,除了吴邪,其他人都不能知道。”
是不能知道,不是不知道。
张日山想起那天在白玉山庄地下见到的人,心下也知晓了一二分:“这件事我本不想管,但吴邪他已经带人去了古潼京,我就必须要管!”
不止有吴邪去古潼京的事,他张日山万万没想到,吴邪能去把泽华庄的那位一同带走。事是九门的事,人是九门人带走的,他不管也得管。
黎簇皱着眉头看着吴邪,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:“这还不是古潼京?!那古潼京在哪?”
吴邪没有说话,他也不知道古潼京在哪,他怎么告诉黎簇?
“不跟你说了,洗澡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