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水似乎还在耳边咆哮,阿瑶醒来时天光乍明。
这是间老房子,屋里没有空调取暖,只有两盆炭火噼啪作响,接着炭火的那点光亮,她低头去看床边的人,是林涧。
他也醒了,立刻问:“你怎么样?身体有没有不舒服?”
阿瑶没说话。
她望向林涧的胸口。
他的呼吸勉强平稳,但脸色依旧白得吓人,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了。
接着,屋内的宁静被一阵脚步声打破。
脚步声急促,又很轻,一听就是女孩子的,果不其然是付琼,她站在门外喊:“姐姐,你醒了吗?”
阿瑶应声:“醒了,进来吧。”
付琼进屋后,倒是没说话,她盯着阿瑶的脸目光深沉。
林涧意会了,应该是有些话他在不放边说,于是起身告别,出去后还贴心地关上了门。
阿瑶狐疑:“怎么了?”
“你没什么不舒服的?”付琼目光灼灼,那灼灼里还有些意味不明,“你知不知道,其实你是被从水底甩上来的,上来的时候,已经没气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阿瑶努力回想了那之后的事情,但脑子里竟无一点的映像,闻贺为什么会是那种表情呢?
“你明明…”付琼有些语无伦次,“你明明七窍流血,毫无生机了……你被扔上河滩后,有半个小时是没有呼吸的。”
但这期间,到底是怎么回事儿,她也说不清楚。
阿瑶神思有些飘忽。
“闻贺……”阿瑶顿了下又说,“他当时,是什么表情?你们看到了什么?”
付琼走到炭火盆边,用火钳拨弄着炭块,火星噼啪爆开,映着她凝重的侧脸。
“那表情……很难形容。”付琼组织着语言,声音低沉,“那眼神……就像是虔诚的信徒,却又带着一种……难以置信的荒谬感。对,就是荒谬!还有一种……宿命般的绝望?”
“荒谬?绝望?”阿瑶蹙眉,这个描述更让她困惑了。
闻贺是九鼎守护者,他看到封印成功,至少暂时成功,应该如释重负才对,为什么会荒谬绝望?
“对,就是那种感觉。”付琼肯定道,“所以我才觉得奇怪。而且,姐姐,你被河水抛上来时,身上有东西。”
“什么东西?”阿瑶猛地坐直。
“在你完全失去意识,毫无生机的那半个小时里,你的身体,尤其是你流血的地方,那些血迹它们在发光。”
“发光?什么光?”
“很淡,很微弱。”付琼努力描述着,“是……一种更清冷,带着一点点……紫色?很微弱,时隐时现,尤其是在你的手掌。”
阿瑶下意识地摊开自己的手掌,那里肌肤完好,连一丝刀口的痕迹都找不到了。
屋内陷入死寂,只有炭火燃烧的噼啪声。
“他后来……有说什么吗?”阿瑶问。
付琼摇摇头:“没有。把你送上岸后,白老爷子问他情况,他也只是摇头,说封印暂时稳住了,然后就匆匆离开了,说是要回族里查典籍。”
查典籍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