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严防舞弊,应试学子的卷子都需重新抄写,其中最关键的便是密封和誊录。”
提及“密封”“誊录”时,裴晨刻意加重了语气。
但他也未把话说得太过直白,“世子放心,本官都已经安排妥当了,世子只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。”
江玉乘拱手,嘴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,“还真是‘辛苦’裴大人了。”
言罢。
二人又回到门前的案几后坐着去了。
江玉乘心下暗自揣摩着里面的名堂。
密封,也就是糊名编号:考生交完试卷后,会先将试卷上的考生姓名、籍贯等基本信息糊住或裁去,然后进行编号,以防评卷官知晓考生身份。
誊录,是有专人誊抄:由专门的誊录人员用红笔将墨卷内容重新抄写在另外的纸张上,形成朱卷,朱卷就是誊抄后的副本。
抄写过程必须与考生的原卷完全一致。
即便墨卷中出现错字、别字甚至涂抹等情况,也必须原样照抄。
其主要目的是杜绝考官通过辨认考生笔迹、暗语等给人情分的可能。
最大程度地保证科举考试的公平公正。
可是。
道高一尺,魔高一丈!
这些原本为了公平而设立的环节。
最终却成了某些权贵用来舞弊、玩弄手段的关键。
而齐皇命他全程协助参与,意味着这些“步骤”自然也要经过他的审批。
这也是为什么太子和魏相两边都来派人讨好他的原因。
江玉乘想通了这点。
学子们也差不多都进入贡院了。
贡院门口恢复了清静。
只留下一些被揉皱的破布、纸团,在风中轻轻翻动,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若隐若现。
如同被遗弃的残梦。
见证着人性的弱点与欲望的挣扎。
看上去倒真有些萧索与荒诞。
也似是在提醒着人们,公平与正义的道路从来都不会一帆风顺。
礼部的吏员们见状。
赶忙安排人手清扫。
力求以整洁的状态迎接宫里开考的旨意。
此时。
江玉乘的视线被清平司那位带头的小吏牢牢吸引。
他的眼睛越眯越紧,不由自主地抬脚走到那人跟前。
他拉着那人看了半天,嘴角不停嘀咕着:“眼熟,很眼熟,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......”
那人被江玉乘怼着脸照来照去。
咧嘴一笑。
露出那两个大板牙。
江玉乘一声惊呼:“卧槽?!你是那个乞丐!”
“哎哟,世子您小点声!”那人一边说,一边左右看了看。
“你是清平司官员?”江玉乘满脸的不可思议。
那人微微低头,恭敬回道:“不瞒世子,小老儿我叫孟和,是清平司情报处的一名小吏。”
“卧槽!”江玉乘一声惊叹过后,皱了皱眉,“不对啊,那你既然是清平司的官员,又是怎么结识李账房的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