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风的光明之心，此刻剧烈跳动。

那低语声如同魔咒，不断在他耳畔回响，将他拉入更深的绝望。病床上虚弱的自己，实验舱冰冷的金属，以及父母眼中那抹复杂而又无奈的悲伤，都化作最锋利的刀刃，一遍遍切割着他的灵魂。

“工具……我只是一个工具吗？”凌风的心神剧烈颤抖。他曾以为自己是因命运而穿越，是因使命而觉醒，但此刻，所有的“光环”都被剥离，只剩下赤裸裸的“被设计”。

然而，就在那股自我怀疑即将吞噬他时，凌风的眼前，忽然浮现出灵羽冰冷而坚韧的侧脸，阿雷怒吼着挥舞骨矛的身影，阿木默默为同伴包扎的双手，曦瑶圣洁的目光，影煞在阴影中守护的背影……

还有黄帝那深邃的期盼，以及炎水部落乡亲们淳朴的笑容。

“不！”凌风猛地睁开双眼，尽管身处虚无，但他的意志却从未如此清晰。

“我不是工具！”他怒吼出声，声音震荡着虚无的幻境。

“我的穿越或许是被设计，但我的选择，我的悲悯，我对同伴的重情重义，我为大荒所做的一切，都是我凌风自己的意志！”

他的胸口，九芒星胎记爆发出一股耀眼的光芒，那是光明之心与时空灵脉共鸣的极致表现。这光芒，净化着他脑海中所有的负面情绪和蛊惑之音。

“我是凌风！是人族九子之首！我心怀悲悯，临危不乱！我能以命换局，敢于孤注一掷！我，选择守护！”

随着他的怒吼，幻境开始剧烈扭曲。病床、实验室、冰冷的编号，都在光明之力的净化下，寸寸崩裂，化为虚无。

凌风重新站稳，身躯挺拔如松。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强大。他没有被“工具论”所击垮，反而因此彻底摆脱了内心深处对自身来历的迷茫，将所有被动的“命运”转化为主动的“选择”。

他不再是“零点计划”的产物，他是凌风，一个拥有现代智慧，却选择扎根大荒，为守护而战的……人族。

当凌风彻底挣脱心魔幻境的束缚时，他发现自己并未完全脱离那片虚无。他能感知到，身边不远处，其他九子也在各自的幻境中挣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