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……你们欺人太甚!”
慕容吉祥气哭了,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恨,“你们都跟白玉是一伙的!”
“啊对对对,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,别忘了前两天你娘还从我家拿走一个白面馒头呢,当时她还笑着说大家都是一家人,不必见外,现在又说我跟白少爷一伙,真可笑。”
“有奶就是娘。你给他们送东西的时候,他们笑脸相迎,用不着咱们的时候,就翻脸不认人了。”
“啧啧啧,变脸变得真快。”
人群中,也有人嘀咕道:“算了,咱们别说了,孩子脸皮薄,慕容吉祥都哭了……”
“就他会哭吗?他哭我也哭,得了便宜还卖乖。”
慕容瑞以手扶额,感觉一阵天旋地转,气得他说不出话,从小到大,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丢人,真想一头撞死。
看到弟弟流泪,慕容瑞这才从羞愤中回过神来,他怒声道:“白玉,你就是这样欺辱我家人的?”
不等白玉说话,围观的村民就又纷纷道:
“欺辱?白玉站在这里,一句话都没有骂你,他是怎么欺辱你的?”
“慕容瑞,我记得你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啊,怎么长大以后,开始不讲理了?”
“欠债还钱、天经地义,他让你还债就算欺辱你?那你们家是不是以后借了银钱都不还啊?”
“何止,慕容钱氏半年前问我借了一碗米,到现在连一粒都没还,说什么先欠着……之前白少爷给慕容家送去大鱼大肉,还有那么多的粮食,也没见慕容钱氏主动归还那一碗米,我家日子过得还不错,就当是施舍给她了,总不至于为了一碗米,还去讨要。”
“一碗米怎么了?这两三年来,风调雨顺,也没有蝗灾,附近也没有闹饥荒,等到年成不好的时候,她就算问你借一口米,你也会追着她还!”
“算了吧,慕容钱氏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,着急了她直接拿根绳子,吊死在我家门口,我可担待不起。”
……
村民们你一言、我一语,堵的慕容瑞说不出话。
他更想死了。
他从来不知,母亲竟然还做出过这么丢脸的事。
慕容瑞的身体摇摇欲坠。
慕容吉祥的泪珠大颗大颗往下掉,一开口就带着哭腔,“你们都欺负人!”
白玉连忙摆手道:“不敢不敢,我再也不问你家要银子了,我害怕你家找上门……不过,你们以后都离白家远点,我怕你们上门碰瓷,以后咱们两家就是陌生人,谁也别挨谁,以前那些银子,就当我感谢你哥总是骂我、冷脸对我,是我的错,我不该上赶着招惹你们……”
白玉神色哀哀,目光悲切,尽管他的眼中没有泪光,可这种美人受委屈但不哭的模样,远比慕容吉祥涕泗横流的样子要惹人怜爱。
“白少爷,你放心,以后要是慕容家的人敢去找你,你就告诉我,我是钱氏的长辈,她得称我一声二伯,若是她威胁你,我去吊死在她家门口!”
“白少爷,你要不上我家吃顿饭?我去镇上买二斤肉,我婆娘的手艺好,炖起肉来非常香。”
“哈哈哈,我家也可以买肉,不像慕容家,只给客人吃菜喝汤,肯定是把好吃的都藏起来了。”
白玉嘴甜道:“谢谢各位叔叔伯伯、婶婶,家里还有人在等我,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行,小少爷慢走,我们就不送你了。”
“小少爷真有礼貌啊!”
“他刚才竟然喊我叔叔了,真好听啊……”
白家是这个村子最大的地主,他的田地出租给农户们,收的租也公道,比如村民种出40石的粮食,给朝廷缴税2石,其余的38石,白地主与农户平分,各获得19石的粮食。
但隔壁村就不是这样了,隔壁村的那名地主,是出了名的周扒皮,农户种出40石,要先给地主25石,自己只能剩下15石,其中2石还得给朝廷缴税,相当于到手只剩下13石。
这么一算下来,隔壁村的农户们直接少了6石的收入,遇到粮食减产的时候,家里人都得勒紧裤腰带生活,实在活不下去,还得把家里孩子卖出去一个,才能让剩下的孩子吃上饭。
大宁国的1石约等于60斤,这对百姓们来说,可不是个小数目。
因此,平时一旦遇到什么事,村民们肯定是向着白家说话,因为白地主跟附近几个村庄的地主比起来,算是良心了,白家村的人出去,经常受到隔壁村百姓们的羡慕。
如今白玉遇到事,大家肯定要帮他。
慕容瑞眼睁睁地看着白玉的身影离去,当场就气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