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- 清道夫觉醒

血色代码在陆沉视网膜上炸开的第三十七秒，整个天道核心突然响起玻璃碎裂的声响。他右手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悬浮在空中，每一滴都映出玄机子白发翻飞的残影——那些白发正在变成半透明的数据流。

\"修补进度92.3%...\"命书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，\"好消息是这老不死确实在修东西，坏消息是他修的全是错误代码。\"

陆沉用犬齿撕开左手结痂的伤口，新鲜血液在虚空中凝成新的十二面体。他看见自己倒映在血晶面上的脸正在褪色，从发梢开始一点点变成灰白的数据残渣。

\"你他妈倒是说清楚——\"

\"就像用创可贴补航母裂缝！\"命书突然尖叫，陆沉太阳穴传来纸张剧烈翻动的幻听，\"他在用命格编辑器自带的逻辑链覆盖天道底层规则，但编辑器本身就有漏洞！\"

空间突然垂直折叠，陆沉被迫单膝跪在突然变成地面的原墙壁上。三百米外，玄机子的长袍下摆正在分解成无数蓝色光点，每个光点里都闪烁着\"命格已修复\"的提示符。被蓝光扫过的区域，破碎的命格数据开始重组，却在拼接处滋生出扭曲的黑色肉芽。

陆沉突然笑了。

他染血的虎牙在数据风暴中格外刺眼：\"老墨要是看见这些命格畸变体，能当场加餐三碗饭。\"

\"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！\"命书的书页在陆沉颅内哗啦作响，\"修补进度97.8%！等他把最后一个漏洞补完——\"

\"——天道就会因为逻辑自洽而崩溃。\"陆沉突然伸手插进自己胸口，从肋骨间隙扯出一段闪着金光的脊椎，\"记得第三十三章发现的终极防火墙吗？\"

血色十二面体突然爆裂，化作无数红色代码缠绕上玄机子的数据流。那些本该被修补的命格模块突然开始自我复制，在蓝光中增生出无数重复字段。

整个空间响起令人牙酸的金属疲劳声。

陆沉看见自己的左手小指突然变成灰白色，然后是无名指——这是命格雪崩开始侵蚀他本体的征兆。但更可怕的是玄机子的变化，老人原本模糊的投影正在实体化，白发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紫色符文。

\"发现没有？\"陆沉突然在意识里对命书低语，\"他越修补，身上【清道夫】命格的特征就越明显。\"

命书沉默了三秒：\"...操。\"

修补进度99.1%的瞬间，玄机子突然转头。那双本该空洞的眼睛里，此刻翻涌着陆沉熟悉的偏执——和三百年前在篡命阁地牢审讯他时一模一样。

\"你往程序里加了递归函数。\"玄机子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般的重音，\"每个被修复的命格都在调用修补程序本身。\"

陆沉把正在数据化的右手藏到背后，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少年：\"老师教得好。\"

空间突然剧烈震荡，那些被修补完美的命格模块开始像多米诺骨牌般连环崩溃。玄机子的白发疯狂生长，发梢却开始分解成0和1组成的灰烬。

\"没用的。\"老人抬手抓住一缕飘过的数据流，指缝间漏出的却是黑色粘液，\"越完美的秩序越脆弱，这点我三百年前就该明白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