顺安郡郡治所在顺安县,边军大营。
作为东北边军最大的驻扎营地,顺安县的这个边军营地足足有边军一万八千人。
此时,大营中气氛很是紧张。
“将军,军中粮草已经只够支应半个月了,饷银更是拖欠了半年了。”中郎将刘纯开口道,“如果只是拖欠饷银也就罢了,阵亡的三百多名兄弟的抚恤金,可也没发下来。按律,朝廷抚恤金一旦没有及时送达,地方官府当先补上……”
主座上的主将周聪很是疲惫抬起头道:“我们东北边军的钱粮一向是由河北支应,但现在河北大乱,朝廷已然失去了对河北的控制,朝廷能够收上来的粮草,恐怕是优先支应西北和河东边军,我们东北边军朝廷应该是顾不上了。”
大帐中的将校们脸色齐齐一变,虽然大家对于粮饷运送不过来已经是心知肚明,但还是有点期盼的。可是,现在主将周聪却是将这个希望,彻底扼杀了、
“将军,您的意思是,借粮?”横野校尉曹平小心翼翼道。
“是啊,朝廷送不来粮饷,那我们只能去借粮了。”周聪站起身,“为了让兄弟们吃饱肚子,本将军也不得不如此为之了,毕竟,借粮总比造反好。”
帐中将校们互相看了看,齐齐施了军礼道:“我等愿和将军共进退!”
“好,诸位有心了,本将军断发立誓,同甘苦,共患难!”
言罢,周聪解开包头巾,打散头发,拔出匕首割下一缕头发放在桌子上。
在大虞,割发发誓等于是提着脑袋发誓。如果违背了割发誓言,那么发誓的人将会众叛亲离不说,脑袋也会被割下来和他曾经割下来的头发摆在一起让人参观。
可以说,敢割发发誓,那就是真做好永不背誓的准备的。
帐中将校们的心顿时安定了。
拉拢住了麾下的将校,周聪当即就开始安排起来,一边派人去联络其余东北边军,一边安排人在边境布防。
借粮是要借的,但是让草原汗国打进来那就得不偿失了。
半个月后,东北边军不少将领也都愿意跟随周聪南下借粮。
周聪也没让诸将带太多人南下,大伙遴选精锐,选出了三万人南下,其余的将士还是在边境布防。
虽说沐辰这个皇帝当得不咋滴,对蔺琛也还挺猜忌。但猜忌归猜忌,沐辰对军队还是不错的。所以边军哪怕是走到“借粮”这种接近造反的地步了,还是愿意替沐辰将边境守好。
当然,三万要去借粮的边军暂时不会合兵,而是会向驻地的郡县“借粮”。当然,边军也不指望能从这些郡县弄到多少粮食,而是从这些郡县弄到的粮食,可以支持边军三个月的战事。
只要有了三个月的粮草,周聪就敢带着这三万边军杀入河北。义军打当地的团练和私兵没什么大问题,但和身经百战的边军打,可就不是差了一个火候了。
不过,周聪的借粮不是很顺利,顺安郡的官员们给了周聪一个闭门羹。
面对顺安郡官员的不识趣,周聪也是很好心的,很好心的用强弩来和他们说话。
边军的好心,只有碰到能听懂刀枪说话的人才存在,否则的话,只会是血淋淋的。
顺安县城里官员们的脑袋全给割了下来,连同他们一家的男丁,至于官员的妻妾女儿,能够发卖的就发卖,得到的银钱就来给死去的兄弟发抚恤,不能发卖的就送到营妓那里去,让兄弟们泻火也是极佳的。
杀掉了官员们,周聪就将县城里的粮商都请到县衙了,见面就是一顿十下的杀威棒,然后就是借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