沧州府城燕家镇,夜幕笼罩,万籁俱寂,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浓稠的墨汁所浸染。然而,在这无尽的黑暗中,燕府书房内的一盏孤灯却如同一颗孤独的星辰,在黑暗中微微摇曳,散发着微弱而温暖的光芒。
北剑燕北渂独自坐在案前,他的身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修长。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,轻轻抚摸着书桌上那封薄薄的信笺,仿佛那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。信笺的纸张在烛光下泛着微微的黄色,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,却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沉重。
燕北渂的面容如同刀削般冷峻,高挺的鼻梁下,嘴唇紧闭,没有一丝笑容。他的眉毛如剑般斜飞入鬓,一双眼睛深邃而锐利,此刻正凝视着手中的信笺,眼中翻涌着难以平息的波澜。那波澜似乎是愤怒,又似乎是悲伤,亦或是其他更为复杂的情感,让人难以琢磨。
“我与儿燕霖霄已到达霍府甚好勿念。”
这短短的一句话,却如同一把钝刀,缓缓地、无情地切割着他的心脏。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细针,深深地刺入他的灵魂,带来无尽的痛楚。
燕北渂紧闭双眼,不愿去面对这残酷的现实。然而,那几个字却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,挥之不去。他仿佛能看到白素心站在他面前,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,却又透露出一种倔强和不屈。
十天前的寿宴上,她就是这样凝视着他,没有丝毫的留恋和不舍。她的目光如同冬日的寒风,冰冷而刺骨,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。然后,她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,没有丝毫的犹豫,甚至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。
那个背影,在燕北渂的记忆中变得越来越模糊,却又越来越深刻。他想伸手去抓住它,却发现那只是一个幻影,无论他怎样努力,都无法触及。
\"素心...\"
他低声呢喃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\"明明你才是我的挚爱。\"
窗外突然吹来一阵刺骨的冷风,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中吹出的一般,带着丝丝寒意,让人不寒而栗。那股冷风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,张牙舞爪地扑向屋内的烛火。烛火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脆弱,剧烈地摇晃着,仿佛下一刻就会熄灭。
随着烛火的摇晃,墙上的影子也开始变得扭曲起来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肆意揉捏着。那影子时而拉长,时而缩短,时而扭曲成诡异的形状,让人看了心生恐惧。
就在这时,燕北渂突然猛地睁开了双眼,他的眼眸如同寒星一般,闪烁着冰冷的寒光。那寒光如同两把利剑,直直地刺向那被冷风肆虐的烛火,似乎想要将这股寒冷彻底驱散。
\"是该找个梅若雪这个贱人算账了!\"
燕北渂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了愤怒,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。他的拳头紧紧握着,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,掌心传来的疼痛让他的眉头微微一皱,但他的怒意却丝毫未减。
随着他的话音落下,他猛地一掌拍在了桌上。只听\"砰\"的一声巨响,那坚固的檀木书案竟然应声裂开了一道缝隙,木屑四溅。这一掌的威力如此之大,仿佛是要将所有的愤恨都发泄在这张书案上。
\"都是因为她,这个蛇蝎女人!\"
燕北渂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,带着无尽的恨意。
十天前,阳光明媚,燕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,因为这一天是老夫人的七十大寿。府门前张灯结彩,大红灯笼高高挂起,门口的石狮子也披上了红绸,显得格外喜庆。
府内更是热闹非凡,宾客们络绎不绝,纷纷前来道贺。白素心身为燕府的大夫人,自然要承担起操办寿宴的重任。她从早到晚忙个不停,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过问,确保一切都能顺利进行。
燕北渂站在远处,静静地看着白素心忙碌的身影。他记得那天她身着一袭淡紫色的罗裙,裙摆随风飘动,仿佛仙子下凡一般。她的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兰花簪,简单而素雅,却更衬得她端庄秀丽。
相比之下,梅若雪的装扮则显得过于艳丽。她浓妆艳抹,一身大红色的衣裳,上面绣满了精美的花纹,还挂满了各种珠宝首饰,让人眼花缭乱。她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吸引众人的目光,却不知这样反而显得有些俗气。
寿宴进行到一半,老夫人突然倒地不起,口吐白沫。府中顿时大乱,就在众人惊慌失措之际,梅若雪尖叫着指向白素心。
\"是她!我亲眼看见她在老夫人的茶里下了药!\"
燕北渂至今仍然清晰地记得白素心在那一刻的表情变化,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复杂情感交织的瞬间。
起初,白素心的脸上露出了极度的震惊,仿佛她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。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,嘴巴微张,似乎想要说些什么,但却又被惊愕所吞噬,无法发出声音。
紧接着,这种震惊逐渐被一种了然所取代。她的眼睛微微眯起,仿佛在沉思着什么,原本紧绷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。她的嘴角甚至还泛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,似乎是对自己刚刚所领悟到的事情感到满意。
\"老爷若信她,便不信我。\"
白素心只说了这一句,便转身离去。次日,她带着他们的儿子燕霖霄离开了燕府,只留下这封简短的信。
\"我真是瞎了眼!\"
燕北渂咬牙切齿。这几日他暗中调查,终于找到了确凿证据——那毒药是梅若雪从西域商人手中购得,而下毒时,有丫鬟看见梅若雪的贴身侍女鬼鬼祟祟靠近老夫人的茶盏。
更令他心惊的是,调查过程中,他还发现了梅若雪更大的阴谋——她不仅想除掉老夫人和白素心,还计划在掌握燕府大权后,联合外人对付他燕北渂!
她勾结青龙会,青龙会大当家赵天雄是她的奸夫;她嫁进燕府就是为了瓦解燕府;母亲强迫自己娶她;是因为母亲受到威胁;不得已而为之,老夫人不待见白素心是因为在保护白素心母子;
老夫人视若雪如己出,只是为了麻痹她,更是麻痹自己;她在暗中调查梅若雪;起初老夫人是因为梅府;在暗中调查得知;梅府根本不存在;赵天雄以梅若雪哥哥梅若龙自居,目的就是为了麻痹燕府;
那是白素心被赶出燕府之日的,那天晚上,老夫人亲自找他谈的,并说出燕震霄是赵天雄的孩子;想到这里他不寒而栗;这时管家燕忠匆匆忙忙赶来,手中捧着一封书信。
燕北渂见到书信,心中大喜,以为是白素心所写,燕忠说出来的话让他震惊不已。
“家主;这是老夫人留给你的。”
燕北渂一把抢过书信,赶忙打开书信观看。
“吾儿北渂!”
“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,我已离府,见字如面,为娘的知道你为人仗义,仗义疏财,对老身唯命是从,最听为娘的话,有时候也会顶撞老身,我一点也不生气,反而还挺欣慰,因为你护着你最爱的人;对两个孩子一视同仁,只是对震霄不感兴趣而已;我知道是因为那个女人缘故;老身还有个天大秘密要告诉你;震霄是你跟素心的孩子;七年前她们同时怀孕,其实是假象;梅若雪嫁进燕府已有一月身孕,我们当时看不出来,你们结婚那天晚上,你喝的酩酊大醉,怎么碰她,她就那么巧怀孕?”
燕北渂看到这里,双拳紧握,恨不得现在就过去宰了她;他觉得头都快炸了,素心诞下的不是死婴,而是燕震霄;震霄一震慑燕府霄小;然而信很长,燕北渂还得继续往下看。
“震霄是个好孩子,他天资聪慧,武术天赋不错,当他得知自己被梅若雪无故虐待,不给他饭吃,对他非打即骂,让这孩子胆小懦弱,其实都是他装出来的,他暗中调查梅若雪,他五岁无意间,听到梅若雪跟赵天雄谈话,他悄悄跑来找我,说出了这个天大秘密,当我看到他左肩上那个烙印时,我的心在滴血,同时证实了,震霄就是你跟素心的孩子,梅若雪这个毒妇诞下的死婴;其实是是个她跟赵天雄女儿;本来她都已经计划好了,准备偷龙转凤;没想到报应不爽,诞下死婴,她买通徐嬷嬷,用死婴换走震霄,就在她准备杀徐嬷嬷灭口,正好被云霄救下;徐嬷嬷自毁面容,当起了吴妈;”
“当震霄讲出实情时,徐嬷嬷哭了,跪在我面前,倒出整个事情的经过,当时她诬陷素心企图用死婴换有梅若雪孩子,我当时只是谴责了素心几句,因为老身压根不信,然而徐嬷嬷跟吴妈身材相似,吴妈勾结梅若雪企图给我下药,被我发现,我将吴妈杀了,让徐嬷嬷伪装成吴妈,为了揭露梅若雪阴谋,保住徐嬷嬷,她自毁容颜。”
“素心是个好姑娘,更是个好儿媳,好妻子,好母亲;她孝顺懂事;温柔体贴,对我这个婆婆照顾有加,就在梅若雪嫁进来那天晚上,我找她谈了很久,跟她说了很多,她含泪说道。‘婆婆,燕府就是我家,我们共同守护他;我绝对不会让她毒计得逞’后来我派暗卫首领燕云霄监视梅兴苑,暗中保护白素心母子。”
燕北渂看到这里,没想到母亲为他,为白素心做了那么多,真是一位伟大的母亲;书信最后内容;
北渂吾儿,震霄我已带走,我准备带震霄去霍府他们母子相认,震霄不答应,他说如果让梅若雪知道,会给霍府带来不小的麻烦,再次连累白素心母子,连累整个霍府,给霍南天带去灾难,老身准备带震霄去黎山;找黎山圣母教震霄功夫;黎山圣母是我师姐;为娘一切安好,我儿无需挂念,以为娘的身手,梅若雪目前还对付不了我,况且老身以失踪为由,梅若雪也不知道我到底去了哪里,燕震霄已改名燕天霄,这是孩子自己改的名,寓意只有天晓得,让梅若雪那个毒妇猜去吧,望你速速除去梅若雪,我让燕忠带来阎王笑,就以这个杀之,让她也尝尝被毒死是个什么滋味。将素心霖霄迎回来;素心跟我孙儿在等你!
燕氏老夫人,项雯颖手书。
\"毒妇!\"
燕北渂猛地站起身,腰间佩剑\"赤霄\"发出铮鸣。他大步走向窗前,望向梅若雪居住的梅兴苑。那里灯火已灭,想必那毒妇正在做美梦呢,想着如何杀他,取代燕府。
燕北渂冷笑一声,身形一闪,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。
在梅兴苑的寝室内,梅若雪紧闭双眼,静静地躺在床上,她的呼吸平稳而深沉,仿佛完全沉浸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。
在她的梦境中,她不再是那个平凡的女子,而是燕府的女主人。她身着华丽的锦衣,头戴凤冠,端坐在正厅的高位上,面容端庄而威严。
在她的下方,跪着一众奴仆,他们低着头,不敢直视梅若雪的眼睛,生怕触怒这位高高在上的女主人。
梅若雪的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。她的目光落在了一个角落里,那里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,那是燕北渂。
燕北渂的身体僵硬地躺在地上,他的脸色苍白如纸,毫无生气。梅若雪看着他,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,只有对他的鄙夷和不屑。
在这个梦境中,梅若雪终于实现了她一直以来的愿望——成为燕府的女主人,并且将燕北渂踩在脚下。
\"夫人...\"
贴身丫鬟小翠的声音将她从美梦中唤醒。
梅若雪不悦地皱眉。
\"何事?\"
\"老爷...老爷往这边来了!\"
小翠声音发抖。
梅若雪一惊,随即镇定下来。
\"慌什么?他深夜来访,不正合我意?\"
她拢了拢散乱的发丝,眼中闪过一丝阴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