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夜探教堂(2 / 2)

林默贴着墙根疾行,小心翼翼地朝着教堂潜行,双层棉毡鞋底吸去了所有声响。转过槐树胡同时,他忽然闪进废弃的门楼,掌心按着青砖上冰凉的划痕——这是今天留下的记号,标记着最佳观察点。

教堂尖顶刺破雪幕,彩绘玻璃窗后晃动着零星烛火。林默摸出怀表,借着雪光看见分针指向戌时三刻。本该换岗的西侧门却多了个黑影,那人裹着神父黑袍,手中的转经筒在雪夜里泛着冷光。

\"不是说只有四个岗哨?\"林默瞳孔微缩,他屏息缩进阴影,却见黑袍人突然转向这边,转经筒发出细微的咔嗒声。

心脏在胸腔里撞得像要迸出来,林默的余光瞥见巡逻队从街角转来。靴底碾过积雪的咯吱声越来越近,他能清晰看见领头士兵呵出的白气。黑袍人的铜铃铛无风自动,在死寂的雪夜里炸开一声清鸣。

当靠近教堂外墙时,他发现实际的情况比想象中更为复杂,不仅有明处的岗哨,暗处似乎也有人在巡逻。

林默暗叫不好,此时若被发现一切计划都将泡汤。就在千钧一发之际,一只黑猫突然从角落里窜出,惊到了巡逻队的马匹。一时间,马蹄乱踏,队伍大乱。黑袍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,转身看向那边。

林默抓住这难得的机会,迅速沿着墙边向教堂后方移动。到达预定位置后,他按照之前的设想,顺着排水管悄无声息地往上攀爬。等林默爬上排水管顶端,轻手轻脚翻上屋顶。他趴在瓦楞间,悄悄观察着四周动静。只见屋顶上也有几个暗哨在来回走动,不过好在他们的视野存在盲区。林默瞅准时机,猫着腰向藏经阁方向挪动。

十几分钟后林默才挪到了藏经阁附近,他仔细寻找着通风口的位置。凭借着记忆中的建筑剖面图,他在西侧第三根肋柱旁发现了一处不易察觉的缝隙,那应该就是通风口了。

林默拿出工具,小心地撬开通风口的格栅。正当他准备钻进去的时候,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。他心中一惊,身体瞬间紧绷起来。回头一看,原来是一只觅食的老鼠弄出的动静。松了口气后,他慢慢钻进通风口。

进入藏经阁内部,林默靠着微弱的光线开始寻找圣餐饼模具。在摸索了一阵之后,他看到一个类似的物体藏在角落的暗格里。

林默伸手拿到了那个圣餐饼模具,仔细查看之下果然发现底部可以打开,里面塞着一卷微缩胶卷。他心中一喜,这定是那份机密文件无疑了。然而,就在这时,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,紧接着便是密集的脚步声朝着藏经阁而来。

林默意识到自己可能暴露了,他迅速将胶卷收好,开始寻找其他出路。突然,他发现墙上有一幅挂画有些异样,用力一推,竟出现了一道暗门。他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,暗门后面是一条狭窄的密道。

林默沿着密道狂奔,身后不时传来追兵的呼喊声。不知跑了多久,密道尽头出现了一扇紧闭的石门。林默四处找寻机关,终于在一侧的墙壁上找到了一个凹陷的按钮,用力按下,石门缓缓打开。

林默穿出石门,却发现置身于一片墓地之中。月光洒在林立的墓碑上,透着一股阴森之气。

寒风卷着纸钱在墓碑间打旋,林默的棉鞋刚踩上结冰的草茎,耳后骤然响起破空声。他猛低头,三枚黄铜转经筒擦着后颈掠过,将前方松树枝干炸出木屑纷飞。

\"小先生好身手。\"沙哑的嗓音自槐树后传来,黑袍人转动着第九枚转经筒缓步而出,月光照亮他左脸暗红的胎记,\"把胶卷放进第三块墓碑的献花洞,我让你选块向阳的坟。\"

林默背靠冷杉树干,指尖摸到树皮上昨夜新结的冰凌。他听见四周积雪传来细微的咯吱声——至少还有三个埋伏者。藏经阁的警报果然是个陷阱,但更致命的是前方五十步便是黑松林,那里埋着他们半月前布置的应急路线。

\"牧师也收香火钱?\"林默突然扬手,袖中飞出的石墨粉在月光下绽开黑雾。几乎同时,他蹬着树干腾空而起,黑袍人袖中射出的毒针尽数钉在树身上滋滋冒烟。

枪声惊飞夜枭,林默借着老松横枝的反弹力扑向灌木丛。子弹追着脚后跟溅起冰碴,他凌空甩出绳钩缠住七步外的红桦树,麻绳在掌心火辣辣地摩擦。当埋伏者挥刀斩绳时,他已借着摆荡惯性将压缩饼干砸向追兵——小豆子特制的石灰粉在夜风中绽开白莲。

黑松林近在咫尺,林默闪身钻进两人合抱的古槐树洞。树洞内壁的抓痕犹新,这是他和小豆子约定的暗号。指尖摸到树缝里冰凉的铁盒,里面躺着三枚美制烟雾弹——东交民巷黑市的最新货。

追兵的皮靴声碾碎林间薄冰,黑袍人的转经筒发出催命梵唱。林默扯开烟雾弹拉环,灰白色浓雾瞬间吞没整片松林。他贴着地面积雪匍匐前进,棉袄划过结霜的忍冬藤,发出细不可闻的沙响。

\"东北方三十步。\"林默默念着侦查时记下的地形,突然摸到埋在雪下的钢丝绊索——这是他们用自行车闸线做的警报装置。当追兵触发钢丝的瞬间,挂在树梢的煤油灯轰然炸裂,燃烧的煤油如金蛇狂舞,照亮了黑袍人惊怒交加的脸。

林默趁机蹿上歪脖子柳树,怀表荧光指针指向寅时三刻。树冠间垂落的绳网突然晃动,那是通往护城河的老鼠道入口。当他抓住麻绳准备滑降时,转经筒的嗡鸣已追至脑后。

\"叮!\"

淬毒钢针钉入树干的刹那,林默旋身甩出最后一件武器——改装烛台里的火药在黑袍人脚边炸开,气浪掀飞的松针如同万千碧色钢针。等硝烟散尽,只剩雪地上凌乱的脚印通向河岸。

两个时辰后,林默从跨院槐树的喜鹊窝里探出头。小豆子正蹲在树杈上啃冻梨,见他出现差点噎住:\"老周说黑袍人带着伤兵撤了,他们在河滩找到半块炸碎的转经筒。\"

\"他右腿有旧伤,追到黑松林时踩中了我们埋的捕兽夹。\"林默吐出嘴里的松针,将胶卷塞进少年递来的钢笔帽。晨雾中忽然传来教堂钟声,比平日早了整整两刻钟。